20081225 悼

平地一聲雷,外婆走了
在這樣繽紛的日子裡,硬是添上了一抹慘白

那是個充滿悲劇的家庭阿...
終究,最後一片葉在寒風中落下

已凋零。



我和弟弟都很難忘記的是
每次回到外婆家,那個走出四合院迎接的大大身影
在濃濃的海口音中,有著無限的溫暖

直到七年前,這樣的畫面開始模糊


我們漸漸習慣一回到外婆家,是先到床褟前跟外婆請安
告訴她,我是某某人的孩子,是您的孫子
接著相同的對話一再重複,因為她聽不清、也記不住

幾年來,她的意識與口齒越來越不清楚
進出加護病房的次數不斷攀高
然後終於,她也不認得我了


最近一次看到外婆
她身上插了好幾條讓人怵目驚心的管子
雙手像嬰孩般被包得緊緊,就怕她在睡夢中扯了那些苦痛的來源

我無語地握著熟睡的外婆的手
因為水腫而顯得既緊繃又脆弱的大手

這樣的凌遲,很痛


我常想,臥病在床的外婆,腦海裡有著些什麼?

是快樂的、溫暖的回憶?
還是黑暗的、無助的呻吟?

那些痛,她概括承受
但她卻再也沒有辦法讓我們懂

每想至此,心便不由得揪緊了


就放下塵世的牽掛吧
那些恩怨情仇,都讓他乘風遠離

就拋開無止盡的苦痛吧
讓所有的傷口,都沉沉睡去

阿嬤,請您好好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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